不久,身为队长的林雪收到了指挥中心要求撤离的指令。
她一把扯掉我的通讯器,眼神凶狠:“是你告的密,对不对?”
“你清不清楚我儿子小言还在顶楼,迟一分钟他就可能被烧成灰。”
“你现在撤离让任务中止,谁去救他,这不是存心要他的命?”
她的动作幅度太大,让我本就缺氧的身体一阵踉跄,喉咙里满是血腥味。
我扶着滚烫的墙壁,艰难呼吸:“火势蔓延超出预期,攻坚组已经和我们失联,这证明内部结构极不稳定,而且大火导致楼层不断坍塌,现在进去就是送死。”
“而且,我的氧气快耗尽了,呼叫支援是我的权利。”
没等林雪发话,王洋就开始冷嘲热讽:“陈默哥,话不能这么说,你可是咱们队的顶梁柱,这点困难就要打退堂鼓?”
“传出去我们三队的脸往哪搁!”
“再说了,里面困着的可是小言,以后可是给你养老送终的儿子,你就这么放弃了?”
“是你真的怕死,还是雪儿姐和小言在你心里根本没位置?”
他这番话一出,其他队员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
“陈默,不行就多练,关键时刻掉链子,只会让人瞧不起!”
“咱们队的规矩就是轻伤不下火线,你这才哪到哪,就喊着要走,太不像话了。”
剧烈的眩晕让我难以站立,队友们的冷言冷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。
我摘下防毒面罩,指着熏得发黑的脸质问:“你们瞎了眼……看不出……我快窒息了吗?”
其他队员被我的样子吓到,一时没人说话,只有王洋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“缺氧很了不起吗?搞得跟立了多大功一样。”
林雪走到我面前,眼神里全是鄙夷。
“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,就你一个人出了状况?”
“还不是你总仗着自己是老队员就懈怠训练,真到了实战就掉链子,你好意思喊冤?”
我还想辩解,但肺部的灼痛感让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随着大脑缺氧加剧,我的视线开始出现黑斑,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。
幸好我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,不然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。
我以为林雪至少会遵守命令,先带队撤离,却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“所有人继续前进,我们必须在顶楼彻底坍塌前找到小言。”
我勉强撑起身体,嘶哑地问:“你……你要违抗指挥中心的命令?”
林雪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:
“我是现场指挥官,这里我说了算!”
“我绝不会让一个懦夫,影响到我救我儿子的行动!”
看着她几近癫狂的神情,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“林雪,你救儿子的心情我懂,但我现在的情况,不可能再跟你们深入,我必须在这里等待后援。”
“不行!”
林雪还没开口,王洋就尖声叫了起来。
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:“让他一个人留下,他肯定会向主任添油加醋,说你故意违抗命令。”
“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,必须拉着他一起行动!”
“如果他敢乱说话,我们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!”